【程光】难妄（4）
#古代设定
4
陆光没立刻开口辩解什么，先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“你应该记得，我是个道士。”白发青年摩挲着杯沿，似乎在思考怎样讲述这个故事，“告诉肖将军的是真的，我的确幼时没有父母，是我师父将我养大的。在去年，他仙逝了。”
程小时没想到他会听到这个，顿觉不太好意思，“我，我不知道，我不是故意提起的。”
“没事，生死都是自然的。”陆光倒是没什么情绪起伏。
程小时看陆光确实没什么难过，悄悄松了口气。但是又有些惊异陆光的平淡。毕竟他是经历过父亲死亡的，在他看来，陆光的师父将他抚养长大，应当像陆光的第二个父亲，陆光未免看的太淡了。“不说这个，你是个道士，然后呢？”程小时收了收思绪，接着问道。
“道士，是可以窥天机的。”陆光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，“朝代更替，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。如今天下皆苦，源头便是如今的皇帝不适合。我师父仙去前告诉我，一年后在山上找到我的人是破源头的关键，要我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。”
“我父亲？”
“对，是你父亲遇见我。但我能看出来，他不是我师父说的人。即使已经做到了尚书，他身上的命格不贵。所以我跟着他遇见了你。”
“你能算出来我父亲去京郊那一趟有难？”程小时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杯子。
“没有，”陆光觉得眼前人抓的关键有些离奇，“你父亲不是中年早亡的命格，相反是长寿的面相。”
“意思是，他不该亡于此处？”程小时手中的杯子握得愈发紧了。
“可以这么说，但是，命格本就不是固定不变的，一个人所遇见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改变他本身的命格。只有死亡，死亡是无法改变的。”陆光解释的很耐心，“总之，我看到你身上的命格，得出你应该就是师父让我找的人。你应当是，七杀坐命。”
“那我父亲——”
“你父亲的事，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，是有人害他，而不是所谓的流民暴起杀人。”陆光迅速打断他，“但是即使你知道这些也没有用，你什么也做不了。阉党，左相，清流，这些人现在的你一个也应付不了。休息吧，这半月来赶路都没好好休息，天也不早了，我去隔壁了。”
5
程小时躺在床上，思考着陆光所说的一切，他感觉陆光有事瞒着他。但是陆光又把推翻一个王朝说的那么理所应当，刚刚他甚至忘了质疑陆光程家一直忠于姜氏王朝，怎么可能做得出谋反的事！可是下意识的，程小时又相信着陆光的话，虽然太离奇了。父亲的死，陆光的话，都扰的程小时一晚不得安宁。
6
肖力那日见了程小时后一周都在忙碌，没再来看过他。程小时便逛着这易水城，搜刮一些讲道家，命格的书来看。他看陆光往往在院内的石桌旁喝茶，一坐就是一下午。
“程小时，”陆光叫住往小院外面走的程小时，“你过来。”
今日是个好天气，又值下午，阳光暖暖地晒在陆光身上，仿佛给这个白发青年镀了层金，映着那双蓝色的眸子倒是显出了点佛性。
总之不像此世人。程小时回头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的想。
程小时坐在陆光的对面，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最近会不安宁，你要准备告诉你舅舅，你要进入镇北军。”
陆光似乎从来没有向程小时寻求任何信任。程小时心里头对两人间这样奇怪的关系不太舒服，但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眼前的人。好像下意识的，从父亲去世后，他再没有想过远离眼前的人。
“好。”我可不是因为听他的，我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。程小时心里头想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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